又过年了
作者: 王立和
大红灯笼挂起来,彩灯闪烁。再有十三天,就又过年了。今年是乙已蛇年,是我的本命年。我又长了一岁,我属蛇,但生日小。生在腊月,这个腊月蛇尾巴一甩,就把我甩到了一九五四年一月。我娘说,阳历记不住了,只记得,你是阴历腊月二十四早晨生的。我查了一下儿,当年的对照表儿,噢!那应该是一九五四年一月二十八日。那一年,春节是二月三日,倒算退六天,正好是腊月二十四。
过去,那一个人家儿,也得有三、五个孩子。那时候,生孩子也不像现在这么骄贵,当爹娘的记不清楚什么生日。
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很穷,很苦。我们全家七囗人,就父亲一个人上班儿挣钱。所以,我们穿衣服,是老大穿不了了,给老二穿,老二穿不了了,再给老三穿。“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我们那时候,小孩子盼着过年,过年,可以穿新衣裳。
一九六二年,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国家经济遇到困难。每个人凭粮票儿,定量购买粮食。我们小孩子正是发育长身体时期,总是觉得肚子饿。可是,粮食不够吃,就连玉米面儿,窝窝头,都吃不饱。我记得,我娘为了我们这帮孩子,偷偷地违反政策,买高价粮。我父亲,则到跑到农村,从人家农民刨剩下的地里,再像寻宝贝一样地刨回一点点白薯。
我们那时候,没有炒菜,基本上就是啃咸菜过日子。春天,榆树花开的时候,我哥哥上房,摘下榆钱儿。我娘把榆钱和在玉米面儿里蒸窝头。我觉得,那榆钱儿玉米面儿窝窝头,很香,我记一辈子。 夏天的时候,我娘用榆树皮面儿,和上玉米面儿,一点点自面,压饸络面。面捞出来,过凉水,多过几遍,使面吃着凉快。浇酱油汆儿,什么叫酱油氽呢?就是把锅烧热,放一点点儿油,油烧热,放上花椒,把花椒炸焦,放上葱花儿、酱油、醋、盐,临出锅儿前,再放一点切碎的绿葱叶儿。把这酱油汆儿,浇在饸饹面上,真香!老北京酱油汆儿,是穷人吃的饭。后来,日子好了,这才炸糊花椒之后,放点儿肉沫儿,再放葱花等。
小孩子们盼着过年,因为,过年有好吃的。按国家计划供应,每个有户口居民,可以凭购货本儿,一个人可买半斤炒花生,半斤瓜子儿。过年,还可以有计划分配一个人有鱼、肉,定量供应。 哎呀!过年喽,终于可以吃到猪肉炖粉条儿了。我印象最深的,一九六四年,我跟哥哥,去西四胜利电影院,看电影《五十一号兵站》。我们回到家,娘拿出炖好的肉,还有最白的富强粉馒头。我和哥哥,一个人吃了三个馒头。那时候的肉,可真香呀!娘看着我们吃的那么尽兴,高兴的笑出了泪花儿。
一晃,不知不觉,我都到了七十二本命年了。哎呀!时间过的真快呀。人老了,就不愿意过年喽,也不愿意过什么生日。掐指一算,如果身体好,再活二十年,老天爷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喽。
怎么样过好最后这二十年,关健在于心态。一切想开,一切顺其自然。我和肖燕还是比较想的开,我们感觉,没有孫子,也挺好。这也可能是上帝可怜我们,上帝说:你身体不太硬朗,就别费心费力带孫子吧。我说:好!谢谢您上帝。随然我们失去了有孫子的天伦之乐,但我们仍然每天都健康、快乐、开心。
我希望我的亲人们,我和肖燕所有的朋友们,健康!快乐!开心!春节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