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华人报》北欧国际新闻中心记者若冰报道)孩子的天性是什么?很多人一定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玩罗”!但是,你知道孩子们玩中也有学问呢?作为教育工作者或者身为父母的我们,如何才能给孩子一个真正的童年。带着这样的疑问,笔者有幸亲历北欧的教育,愿意与各位读者分享。
一个真实的案例-Igelbäcken学校
逸凡所在的学校叫Igelbäcken学校, Igelbäcken是门前一条小河的名称。伊格柏肯(音译)学校是一所小学,学校操场上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儿童石雕像,一个孩子躺在草地上,面向蓝天白云,非常惬意和舒展。
一个有“T R A S K”5个字母组成的千年虫的动物是学校的象征,也是学校的文化,分别代表安全、尊重、责任、协作和创造力。在学校的过道里,我们可以看到有不同语言表达的关于TRASK的注解,当然也有中文。
和中国大多数学校相比,伊格柏肯小学在学校布局和教学设计上有很大不同,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学校是孩子的另一个“家”
每天早上,孩子进教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门口的衣物放置区域,按照标有各自名字的固定位置脱下鞋子、外套和书包,然后很轻松地走进教室。因为整个学校的各个教室、公共餐厅、图书角及教师办公区从内部都是相通的,一天的教学计划都可以在此完成。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独立课桌,这个课桌可以从上部打开,里面是一个小柜子,学习的书本都在里面。通常书包里没有课本,只有每周两次的作业、每天的水果和体育课的换洗衣服及毛巾。
学习和游戏的时间严格区分
从开学起,老师就会把一学期的详细计划发给各个家长,有一沓子那么厚,然后会在一周内召开班级家长会议,逐条说明,并接受家长提问。在第一张表格里就是每周的固定时间安排,相当于中国的课程表。唯一不同的是,最左边的时间格很细,精确到5分钟一格。通常一个班级会划分成两个组,红组和蓝组。统一从9:50户外活动,20分钟后红组开始30分钟的阅读课。蓝组继续活动。午饭以后,蓝组上课30分钟,红组在这个时段活动。有一次,我去逸凡学校陪他上课,因为那天有母语老师过来,我很想看看他上课的情形。我记得,是学习关于山羊的知识,老师拿了一些图片过来,介绍山羊的各种生活习性,并鼓励学生发挥想象力,比如羊毛可以做成哪些物品,并把它画下来。逸凡很喜欢这个作业,所以很认真地写写画画,到了下课时间,没有完成他想继续,但老师走过来立刻把本子拿走,指指墙上的钟,说:你必须去户外活动了!作业可以下次做!我有点吃惊,通常在中国,老师会鼓励学生把功课做完。但瑞典的文化就是:学习的时候学习,游戏的时候游戏!
课后的“游戏天堂”-FRITIDSHEMMET
在瑞典,每个学校都有Fritidshemmet,这个有点象中国的课外兴趣班,但也有些不同,因为不是外部的培训机构承办,而是由学校专门开辟的一处地方。学校的教育是义务教育,但Fritidshemmet是由教育部门统一收费,有三个档次,根据家长的收入情况来定。FRITIDSHEMMET,字典里的标准翻译是“课外育乐中心”,“育”和“愉”一字之差,内涵千差万别,可见得这个课外活动中心承担了“寓教于乐”的重要功能。在伊格柏肯小学的“课外育乐中心”里,墙上张贴了详细的游戏、室内及户外运动的时间表。中心的目标明确,所有孩子应该感到安全和参与我们的活动。所有儿童可以清晰表达自己的需要和愿望。
我们的活动是自然而富有乐趣的,通过游戏和各种形式的运动,培养儿童的社会交往能力。育乐中心的开放时间为6:30至18:00关闭。这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上班族双职工的后顾之忧。我们知道,瑞典和西方国家一样,孩子在18岁以后完全独立,可以行使公民权利,如选举等等。年轻父母将承担孩子教育的一切责任,不太会有爷爷奶奶或是外公外婆的协助。这是文化的差异。
北欧教育之蒙氏启迪
在中国曾几何时,蒙特梭利教育风靡,很多高价幼儿园高举“蒙氏”大牌,皆因教育工作者对其理论一知半解,导致实验结果,大多数归为流局。其实,蒙特梭利教育的核心理念极其朴素:让孩子回归天性自然。比照以上案例的实际操作层面,由其是“育乐中心”的一些方法,皆可从蒙氏教育理论中找到依据。
给孩子一个真正安全的家
在蒙氏著名的“儿童之家”曾经描述:学校的房间是孩子进行“脑力劳动”的场所,也是唯一由孩子自由支配的和掌控的房间。如果资金和空间允许,可以在主房间周围增设一些稍小的房间,比如洗漱间、小餐厅、小客厅或公共休息室、手工制作室、小健身房和小卫生间等。这些房间内部设置要适合孩子而不是大人。这些设置包括为孩子智力发育专门配置的教学用具,也包括经营一个小家庭所需的全套设备。显然,伊格柏肯学校完全满足以上条件,甚至于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比一的开放式厨房(在高年级教室里,而不是餐厅),我们可以在这里煮真正的食品。此外,老师要求学生们从家里带各种食品、生活用品的空包装盒到学校,然后象真正的超市那样摆放起来,学生可以用来玩“超市购物”游戏,完成“生活中的数学”。在学校里,我们学到了书本里没有的知识,男生可以学着做各种木匠活,甚至能够用大针缝制笔袋和纽扣,小学阶段即可完成基本生活教育,不会出现到了大学里还要攒够一周的脏衣服臭袜子带回家的窘境了!
在工作中培养孩子的互助(合作)精神
蒙特梭利强调:教师的教导虽不过是暗示而已,却足以给孩子开个好头,剩下的是孩子的自我发展。孩子互相学习并带着热情和欣喜投入工作。这种平和又活跃的气氛培养了孩子互帮互助的生活态度和怜悯之心,很奇妙的是,年龄稍大点的孩子也在关注小同伴在成长过程中取得的进步。在伊格柏肯学校的“课外育乐中心”,各个年级组是混合在一起的,一般是一二三年级混合,另一头是四五六年级混合。这样的好处是,孩子们可以自由分组,在更大的范围内找到志同道合的同伴,共同完成某项“工作”。孩子们通常席地而坐,在大房间里有各种形状和颜色的小地毯,每一块地毯象征着他们的“工作区”。我称之为“跨团队合作”给孩子的未来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如何与人合作,解决某种危机或矛盾,通常教师只是坐在一边观察,将更多的自主权释放给孩子。
孩子是比我们更需要尊重的人
对于我们而言,我们所希望的无非是工作中不被打扰,在努力前行时没有障碍,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朋友能及时提供,朋友快乐时我们也快乐,和朋友真正和睦相处、相互信任等。孩子的需求也不过如此。所以孩子是比我们更需要尊重的人。因为他们本性天真,有着无尽美好的未来。在“育乐中心”里配备了足够的老师来随时等待和分享孩子的快乐与困扰。户外运动时候,有2~3名男性教师负责组织球队、播放音乐玩“STOP”的游戏、安排学生的各项运动并随时关注他们的安全。室内如果是手工作业,如穿珠子或者编制等略有难度的工作,会有老师在一旁提供指导和帮助,好像目前制造业中比较流行的对初进大学生实行的“导师制”。但教师能够传递给孩子以某种友善精神,孩子能够学到的就是有教养的行为模仿,因为尊重是基于彼此信任的基础之上。让良好的习惯引导孩子的行为(责任)我们都清楚地了解,一个人的行为是由其“意志力”来决定的。孩子的意志力往往比较不容易得到抑制,会冲动地做些事情。那么好的方法就是:一个孩子如果在自己的精神生活中建立起内在的秩序与平衡,让自己的个性得到生长,并在这项工作中永不言弃的话,他必将和成人一样为集体造福。建立教室内的次序感非常重要,比如开篇提到的进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固定的位置放置自己的衣物,还有在餐厅吃饭时候的有序排队,因为日日如此,我们知道一件事情如果重复频率达到一定量时候,就会成为习惯。上面是显性行为,再举一例:上周日我和逸凡去电影院看了一场3D的美国儿童大片DUMMA MEJ,进电影院时候每人取了一幅眼镜,我看了一下,说:恩,质量真不错!逸凡马上说:“妈妈,这是要回收的!你没有发现是塑料做的吗,咱们中国是纸头做的所以才可以带回家。”看完电影,我把可乐盒扔进垃圾桶,逸凡又提醒我:妈妈,水要倒在另外一个垃圾桶里,是分类的。我马上说:喔,我正好全部喝完了,所以没放错!请问你是如何知道的呢,老师教过你们是吗?逸凡说:“没有,我看垃圾桶上有标志,所以知道!”我在思考,学校老师不会事无巨细一一指导,但是某些时候孩子已经可以建立自己内在的次序与平衡,能够自发识别是非对错!
发现孩子并鼓励他们自我完善(创造力)
一个受成人约束和限制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他的身心需求在很多方面都是无法得到满足的。因为大自然才是人类最好的老师。让孩子在大自然中自由嬉戏以充分发挥他们对于生命的感受力,保证他们有充沛的室外活动时间。在伊格柏肯学校里,课程表里有一半以上时间都是户外活动或者体育活动构成。此外,老师在每个季节交替的时候,都会领着同学们去森林里漫步,去亲身体验和季节相关的大自然的所有变化和真实的感知教育!只有放手让孩子做自己心灵的真正主宰,他们才能够自我完善,并由此激发出源源不断的创造力。在教室或者“育乐中心”里,最多最常见的物品就是五颜六色的画笔和纸张了,孩子随时可以信手涂鸦,把稍纵即逝的灵感捕捉下来!
北欧教育与孔子的乐学思想
安全、尊重、责任、协作和创造力是伊格柏肯学校所推崇的校园文化的5个核心要素,同时也是对蒙台梭利教育理论的现实解读。
那么,如果说伊格柏肯学校的“乐学“是整个北欧教育体系的一个小小缩影,那么这么伟大理论的源头在哪里,仅仅只有蒙氏一家吗?其实非也,我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孔子早在2500年前就提出了著名的理论:“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孔子说:志在于道根据在德,依靠在仁,游乐在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之中”。“游于艺,是《礼记》曾说‘不兴于艺,不能乐学。故君子之于学也藏焉,脩焉,焉,游焉。夫然,故安其学而亲其师,乐其友而信其道,是以虽离师辅而不反也。可见孔子的“游于艺”还是有经典根据的;如果不让学生“游于艺”,他就不乐学了。“乐学“思想由来已久不能不说是我们国人的幸运,看来游与学不仅不矛盾,而且还是相辅相成的,“游”的意义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