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施大爷王拉普纳，天堂里也有足球（四）
作者 金汕
有一天王占军的好友陈振亭给他撮合一件事，说有个在北京顺义区开了饭店的老板要请他吃饭，王占军来到老板的饭馆，饭店档次还不低，职业联赛后不少老板想开球迷餐厅，城区不少，郊区也想跟上。老板两杯酒下肚，开门见山地说：“我了解了，你在工厂才挣三四百块钱，以后你到我的饭店当餐饮部经理，我每月给你开一千块，年终还有效益奖金。”王占军心里为之一动，90年代初期1000元是什么概念啊？但向来做事谨慎的王占军说：“老板，说我不动心是瞎话，可我是国营企业工人，我一辞职，医疗劳保什么都没有了，再说，我们工人应该和工厂一起度过困难。”老板无奈地说：“几年后你会后悔的。”
老板毕竟是精明人，他的预见是准确的。一年后，王占军所在的工厂难以为继了，王占军作为有20多年工龄的老工人，以4万元被买断。当拿着这笔钱离开度过青春的地方，王占军的眼睛湿润了。回到家中，他无力地躺在床上，他对妻子说：“俊华，你容我一段时间找工作。”妻子说：“我也没催你啊。”王占军皱着眉头说：“我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没着落的日子。你算一算，我每月交300多元保险，即使不吃不喝，也只能交10年，我刚40岁出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咱儿子正在上学，两边爹妈年纪已大，你的工资又不高……。妻子王俊华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宽慰他说：“没关系，我还有工作，供电局不可能下岗，粗茶淡饭也够了。别发愁，省着点，人家有吃的，咱们也饿不着，慢慢找事情干，天无绝人之路！”
倒霉的事常常接踵而来，王占军下岗不久，他的三弟出事了。原来三弟这个老实巴交的工人因为下岗而借酒浇愁，经常在酩酊大醉中昏睡。有几次王占军到他家把弟弟从地上拉起来，弟弟在抽搐中还说：“哥，给我酒，快给我灌酒，把我扔到酒缸里去，没有酒我站不起来！”弟妹无奈和他离了婚，他更是压抑和苦闷，渐渐得了精神病，拖了些日子终于离开了人世，王占军还要承担一些接济家属的责任。
王占军的头发掉的更多了，他每天早上一睁眼就感到又欠钱了，因为没有收入就如同逆水行舟。王占军还有男人的尊严，他什么都不买，抽烟都抽两块钱一盒的龙泉牌，连一双袜子、一个背心都舍不得花钱，直到背心有了两三个窟窿，妻子问他：“至于吗？下岗也不能像个乞丐啊！”王占军总是憨憨一笑：“等我找到工作再买。”妻子从这句玩笑中知道王占军内心的苦衷，这个善良的女人偷偷流下眼泪，她二话没说，到街上给王占军买了一套衣服，王占军拿到衣服，对工作的渴求更强烈了。（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