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嘱托常驻心

作者 凌长启

记得那年,在重庆旅游,同事纷纷给家人买各种各样的食品或服装,而我在琳琅满目的磁溪口镇却给老母买了一把桃木梳子。据说,长期使用桃木梳子,可以疏通头部筋络,消除神经疲劳。我还特意叫销售的小妹妹在桃木梳子上刻下了她的名字和购买日期及地点,在心底期待老母用上桃木梳子后,忘掉一切忧愁和烦恼。

1985年3月17日,正在乡中学读书的我,突然接到一个噩耗:我至爱的大哥在岩屋潭水电站因公去世了,当父亲告诉我这一切时,眼泪顿时模糊了我的双眼!父亲还告诉我,大哥所在的单位考虑到我家的实际困难,决定让我去顶班。

当晚,我和父亲回到了家中。

乡村的夜晚,分外宁静。在电灯下,母亲一言不发,呆呆地坐在火床上,双手撑起脑袋,眼睛呆呆的一动也不动,泪水从她的脸颊上不停的流下来。

第二天,在父亲的陪同下,我背起简单的行囊,去大哥生前所在的单位报到。

从此,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尽管岩屋潭水电站风光旖旎,景色秀丽,我却无心欣赏,在心中老是牵挂着以泪洗面的老母亲。

我家居住在湘西一个苗寨,全家老小六口人,祖祖辈辈以种田耕地为生。只打我懂事那天起,就见任生产队队长的父亲,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我们兄妹四人的生活起居就落在母亲一人的身上。白天她要忙于生产队的各种农活,中午还要去自家的菜地里忙上一阵子,晚上在做完晚饭后,还要给喂养的牲猪剁猪草。母亲为人与善,勤劳朴实,村里的叔叔伯伯、大哥大嫂都很乐意和她在一起劳动。每到年底时,村里评出的先进她总是榜上有名,自然而然的锄头和斗笠之类的奖品都有她的一份。村里的一些叔叔伯伯常为儿女上学的费用发愁,母亲却利用节假日的时间和父亲一道上山砍柴,把卖柴的钱积攒下来,放在她结婚时外婆给她的一个小木箱里藏起来,待到每年春秋季开学时给我们交学费。母亲生性聪明,她饲养的牲猪膘肥体壮,去苗家集镇上赶集都能够卖上好的价钱。在母亲的精心安排下,我们兄妹四人每当在开学时都能够高高兴兴的背起书包去学校报名。当我在乡中学寄宿时,母亲把喂养的母鸡生下的鸡蛋拿出四个,以每个五分钱让我卖给老师用作缴纳柴火费以及我在学校的零星开支。

初到单位的我,深感自己的文化水平有限,几次想卷起铺盖回老家陪母亲耕种那几亩世代相传的田地。母亲从我的脸上读懂了我的无奈,大发雷霆:没有出息的东西!你难道就不能够自学吗?!一语惊醒“梦中人”,就在第二年的春天,我捧起厚厚的书本,报名参加了省高等教育法律专业的自学考试,因我初中未毕业,《哲学》和《政治经济学》成为我的“拦门虎”,每当我拿到不合格的成绩通知单时,想起老母亲那双一年四季忙个不停的双手,在寂静的深夜,我又拿起了砖头似的课本。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四年的努力,我拿到了鲜红的法律专业自学考试毕业证书。热爱,是生活的老师!在读初中时,我的作文经常在全班传阅。参加工作以后,我没有忘记我的爱好,当同事们从微薄的工资中捐款救助贫困山区失学儿童时,我用手中的笔去赞美他们无私奉献的美好情怀!当他们加班加点的检修发电机组不记任何报酬时,我用手中的笔去歌颂他们爱岗敬业的高尚风范……。

生活好像在作弄着老母亲!2003年3月4日,和老母相依为伴的父亲因病去世。当时,我正在乡下采访。赶回家时,发现母亲在清理父亲的遗物时,双手在不停的颤抖。是哦,中年丧子,老年丧伴,对她来说是多么的痛苦呀!父亲丢下她,去了遥远的天国,她能够说些什么呢?!无语泪成行,坚强的她依旧不停地在苗家山寨养猪喂鸡耕地……

后来,我应聘到湖南一家报社任编辑、记者,二哥及妹妹一家也先后去永州和浙江等地去打工,每当春节我们带着一年的收获回家团聚时,母亲的脸上会荡起一种幸福的自豪感!

母亲离开我们已有六年了,假若她还活着的话,应有九十五岁高龄了。随着岁月的变迁,她的影容笑貌不时在我的眼前浮现,激励着我在工作中不断前行。

地址:湖南沅陵县水利局办公室

手机:13874490076

作者简介:

凌长启,男,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湖南沅陵县教育电视台、湖南工人报任记者,现在湖南沅陵县水利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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